陈苗无法反驳，她之前说的再好听，说是对什么都没有期待，可真的要死的时候，她确实在恐惧在害怕，那一瞬间，她根本就不想死，在明明已经死了的情况下，她却贪婪的想要活下去。
她真的想要活着！
姜芜自然能洞悉陈苗心中所想，一开始确实想要直接吞噬了陈苗这个弱小的没什么用的灵体，虽然对她来说用处不怎么大，但聊胜于无。
但后来又觉得没必要，感觉挺没意思的，她还是嫌弃的，这种人弱小的没什么用的灵体，并不能给她带来多大的养分。
“从你今天开始，你就在我的身边，成为我的一个鬼仆。”姜芜突然凑近，她捏着陈苗的脸，猩红的眼睛锁定着陈苗，“我一向最讲究公平，你既然许了你女儿的一生，那就按照她的一生时间来算，她下一世的阳寿尽了的时候，你就自由了。”
哪怕是一只恶鬼，也是讲究信用的。
虽然在陈苗看起来，她已经许愿达成，但是作为一个有诚信的恶鬼，她觉得还差了一点。
陈苗要的是她的女儿一生顺遂安康，那就得等她女儿死了才行。
对于姜芜来说，答应了的事情是要做到的，再者，人的一生对她来说确实很短，也不差这点时间，况且……她也收取了酬劳，并没有吃亏。
也快要天亮了，姜芜看了眼雨幕，转身没有再理会瘫软的陈苗就离开了。
这一晚，有不少人见到了他们失散了很久的亲人，在梦中做着最后的告别。
再不舍，再不愿意，天是会亮的，梦也是会醒的，分别也是无法避免的。
姜芜闭着眼睛，感受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各种悲伤的情绪，耳边似是有哭嚎的声音，真的非常的吵闹，但她也没有露出一点的不耐情绪。
姜芜似有所感的睁开眼睛，就看到那些女人站在她的不远处，都看向同样的方向。
那是她们家人的方向，是她们永远也回不去的归处。
陈苗此时安静的站在姜芜的身后，她似乎是在发呆，注意力并没有在那些女人的身上。
姜芜在这个时候抬起手，不远处那扇发着光的门出现了。
也许是下了一夜雨的缘故，今天的天气空气都非常的好，太阳高悬在空中，好像是要让所有的污秽都无所遁形。
“神明大人，你之前说，只要向你许愿的话，只要能付出酬劳，你就能实现。”
王晴晴突然转过身，她眼睛很红却流不出泪，她直接跪在地上。
“我也不知道我身上有什么东西还能不能付出酬劳，神明大人，我想用我的灵魂作为交换，我想许愿……”
王晴晴急切的说着，她看着姜芜的目光中充斥着祈求迫切。
姜芜原本看向别处的目光落在了王晴晴的身上。
“你想许愿？”姜芜问道。
“是的，神明大人，我可以用我的一切来交换，就算付出所有都可以。”王晴晴跪着往姜芜这边膝行了几步，带着祈求的语气说道。
“我用不上你的灵魂，毫无用处！”姜芜冷淡的说道，“对我来说，你的灵魂不存在价值。”
王晴晴的眼睛瞬间黯淡下来，她捂着脸，果然，她就是一个毫无用处的人，在活着的时候没用，给家人没有带来任何的好处，只有无尽的绝望担心，本就沉重负担的家庭，因为她不见了，又不得不花费更多的时间精力和金钱看来寻找她的下落。
“不过……”姜芜的话锋一转，唇角略微勾起淡淡的弧度，说道：“当然，你可以用你的下辈子来交换。”
王晴晴茫然的抬起头，询问道：“下辈子？”
姜芜说道：“每个人的身上或多或少就会有一些功德在身上，有些是祖上积攒下来的，也有一些是自己本身做了善事积累的。当然，我也不会全部都拿了，毕竟还有做人，一点功德都没有，下辈子就是彻头彻尾的倒霉蛋了。不够的话，那就从你下辈子的功绩中抽取，只需要你应下来。”
应了就是答应了这个契约，而且也得遵循契约精神，她的契约是刻在了灵魂上的，跑是跑不掉的。
当然了，还有一点姜芜没有说的是。
保险起见，要是下辈子这个人变成了恶人……那么随着时间，契约就会反噬对方。
当然了，在选择上，姜芜也不是谁都会应着，肯定是会观察灵魂的干净程度，也是防止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啊。
对待死了的灵魂是一种索取方式，对待活人自然是另外一种方式了。
所求所要是不同的！
“我答应，我什么都答应，只要能付得起我都可以的。”
王晴晴也不管下辈子怎么样，她现在只想到一件事情，她能许愿了，她能给她的父母带来一些好处，她能让家人过的好一些，这样她也能走的安心一些。
“你的愿望是什么？”姜芜问道。
王晴晴迫不及待的说道：“我希望我的父母弟弟妹妹以后都好好的，能过上好日子，不用那么辛苦。”
“还有吗？”姜芜再问。
王晴晴没有那么贪婪，她唯一的念头只有这个。
“没有了，神明大人，我没有别的要求了……”
“好！”姜芜应着。
王晴晴看到姜芜伸出手，接着她感觉眼前一暗，接着就看到了有什么东西飘向了姜芜的方向。
定睛看去，就看到姜芜的手中抓住了一团金色的光圈。
很漂亮的金色，闪闪发光的，大概只有弹珠球的大小，但真的非常明亮耀眼。
对于只收取这么一点的功德光，姜芜没什么感触，她掌心一收，功德光就瞬间消失了。
“剩下的尾款，就用你的下辈子来还吧！”姜芜说道。
王晴晴忽然感觉自己左手手腕处传来一阵灼热的感，她下意识的低头去看，就看到那里出现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蝴蝶印记，像是一个胎记，摸上去一点感觉都没有，和自己的皮肤融为一体了。
身体上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印记，王晴晴却一点也不害怕，她摸着这个印记，心中却是激动开心的，她想，她的家人以后总算可以不用那么辛苦了。